［维勇］模仿者
＃深夜胡言乱语系列
＃突然心灵鸡汤风
不对劲。很不对劲。
维克托看着颁奖台上亲吻金牌笑得灿烂的自家学生，心中的违和感挥之不去。
这种诡异的违和感第一次出现在训练场上，勇利尝试用仰头的姿势表达舞曲时。但那时候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下一个动作灵感给打断了。接着，维克托陪着勇利参加各场分赛，每一次勇利滑到冰场的中央，每一次维克托准备开始认真欣赏学生的表演，这种令人厌恶的感觉就会出来作一次乱。勇利的技术臻于完美，每一次起跳都会激起一片掌声和欢呼，维克托十分乐于将自己学生的美分享给全世界，他微笑，然后看见勇利的嘴角也狡黠地勾起——
令人浑身别扭的自信。
还好这种别扭在裁判看来并不影响表演整体的水平，每次的分数在维克托看来都算勉强配得上勇利的表演。终于脱离当年三流教练水平的他手拿冰刀保护套，等待着他的勇利回来，扑进他怀里，和他kiss&cry。
顺路一说，勇利几乎是摆脱了当年玻璃心和盐王的称号，变得状态稳定并且热衷饭撒。
“我将这一切变化归功于我的教练尼基弗洛夫先生。”面对媒体，勇利微笑，话语间充满了曾经绝不可能出现在镜头前的怡然自得，“尼基弗洛夫先生对我的技术、表演和生活态度都有难以估量的影响，他所赋予我的变化，让我脱胎换骨，成为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那个人。”说完，甚至不忘献上迷人的wink。
多好呀。维克托眯起眼，从各个角度试图说服自己。
多好呀，他的勇利，终于从自己作的茧中挣脱出来，摆脱了曾经的自卑和自闭，脱胎换骨，成为冰场上最耀眼的明星，享受所有人的赞誉。不再哭泣，不再逃避，相信自己的独一无二。
但是等到勇利走下颁奖台，以镁光灯为背景，衬着星光像英雄一样向他走来，维克托突然害怕了起来。他浑身颤抖，看见勇利挥手，偏头，眨眼，保持微笑，眉宇间流转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质。
维克托有些走神。他想起了昨天夜里蜷缩在自己怀里酣睡、时不时还蹭一蹭自己的那个勇利，感到有什么郁结在心。
“喂，猪排饭。”冰场上，尤里突然叫住勇利。
声音不算大，再加上两个yuri（在尤里单方面否认的情况下）关系日益亲密，没有人关注那小小一隅，除了维克托。这只是一种本能，维克托想，他近乎本能地被勇利的一举一动所吸引。
“有什么事吗尤里奥？”勇利回头，带上那种从来不属于他的、有点小机灵的微笑。
“就、就是……”尤里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小声说，“你、你能不能教一下那个接续步，怎么让它能够衔接上这段音乐。”
“哦这个呀，你把音乐给我放一下？我试试吧。”勇利朝着尤里眨眨眼，“别让维克托知道哦～”
“我知道啦。快点快点。”尤里不知为何微微红了红脸。接着他欲盖弥彰地摸摸鼻子，掏出手机：“这是音乐。”
远处的维克托听不清楚这边在干什么，却无比清晰地看见了勇利的眨眼。他再一次感到了不舒服，想起之前大奖赛上掌声雷动，观众把手中的花束和各式各样的料理玩偶扔下，居中的勇利朝着全世界展示笑容挥手致意，却在扑进维克托怀里的那一刹那垮了脸。他听见背后女孩子的惊呼，也能猜测到评论员用各种方式讲述他们的爱情故事，心里却满满当当只装了一个人的皱眉。
于是，他蹑手蹑脚走到勇利的背后，趁着勇利听音乐的空档，扑到勇利身上，搂住他的脖子。
“勇利你都不这么对我笑> ~ <”
“哎呀你干什么……好啦你快下来。”
“不——我要勇利对我笑——”
“够啦，还、还有其他人了，别这样……”勇利皱了皱眉，反手摸了摸维克托的脸，“而且我哪有不对你笑呀。”
“你刚刚还对尤里wink了！都不给我wink！不开心。”
“你刚刚一直在看这边？！”
“因为勇利你在这……”
“够了你们二位。”被忽略已久的尤里抓着被同样忽略已久的手机，额头上青筋暴起，“要恩爱能不能找个人少点的地方！”
维克托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身边的被窝已经微凉了。他站起身，轻车熟路地走到客厅门口，看着勇利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视频。他回头看了一眼钟，凌晨2点，和昨天时间差不多。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除了第一次之外，维克托从没有戳破过勇利半夜看视频的行为，勇利也从来没有被维克托的窥视吓唬到。他只是看完之后起身，然后牵着维克托的手走回寝室，在维克托的怀里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再次沉沉睡去。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保持这样微妙的平衡，维克托当然也好奇勇利到底在看什么，好奇到有些吃味，但是……勇利好像不愿意戳穿。
那就不戳穿好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勇利转身，维克托伸出手，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楼梯向上走。
“维克托……不好奇吗？”
“你不愿意讲，就不讲好了。没关系的。”
到底哪里不对呢……
勇利又一次完整地演绎了一整套自由滑，在最后的动作定格之后向维克托滑过来，双眼亮晶晶得望向教练。
技术动作没有大问题，四周跳中心不稳，摔了一个，鲍步有点小瑕疵，但这都只是细节，不影响大局；勇利保持了他一如既往强大的音乐性，节奏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对主题的表达……这样的处理是完全合理的。维克托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到底哪里不对呢？
他看向被米拉搭话的勇利，他埋头研究着手中的手机，将某张图片放大又缩小，然后以心形嘴的微笑和米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言语间甚至记得抽空表扬一下米拉的妆容和穿着。米拉捂嘴轻笑，显然被取悦了。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这段表演，并不像是勇利的。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你能发现这个人的本质没变，但是他的行为变了，于是你合理推断他的性格变了。但是维克托想起来这段时间每次上场之前勇利的轻微皱眉，每个夜晚埋在自己胸口需要用力才能推开的脑袋，两人相处时的沉默，面对自己求欢时的脸红，都在暗示这还是那个内敛的日本人。所以维克托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家害羞的小蜗牛探出触角去主动尝试与世界交流，用上了所有主流社会所接受的交流方式，把自己融入其中，虽然有点别扭。
哦对了，混乱间，维克托突然想起，勇利甚至开始使用ins记录每天的生活了。
有点难以置信，不过……也算是个好兆头。
维克托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可是这种想法不是想忘记就可以立即忘记的。
渐渐的，维克托发现，不只是表演不像勇利的，在大众面前的生活，也不像是勇利的。他翻阅了勇利所有的ins，那些照相角度和用词和维克托认识的勇利几乎完全不一样；勇利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话里话外所讲述的与平日里从勇利眼神中所反馈的完全不同；他开始挑选衣服，他看得懂女士妆容的细微差异，他眯着眼说“没关系我对这一块也很感兴趣”，和那个曾经一年四季只穿美津浓的人有天壤之别。一走入公众的眼中，他就像自动穿上了一副铠甲，用伪装抵挡时间的风刀霜剑。
或者说，模仿。
勇利在模仿。
也不知道是谁能得到勇利这么大的肯定。维克托无奈地想。
四大洲。
当勇利站上冰场的时候，看见勇利没有焦点的眼神，维克托心里咯噔一声。
糟糕，要出事。
最开始还是完美的，勇利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第一个四周跳上，完美落冰之后，不知为何，勇利神情一阵恍惚，紧接着的4lz就跳空一周。然后整个节目的节奏就乱了，连跳没接上变成了单跳记分，虽然跳跃都没有摔但是重心明显不稳了起来。而有些评委看不见的问题也均落在了教练的眼里。少了一个舞蹈动作，本该深情的地方眼神惊慌失措，本该期待的地方惊慌失措，本该痛苦的地方惊慌失措。勇利凭借深入骨髓对音乐的敏感勉强赶上了节奏，最后亮相的时候眼神游离，完全无视脚边的花和玩偶，头也不回地向维克托奔过来。
维克托脑子里面有60%的理性分析，30%的担忧，和10%的窃喜。
但是等到他意识到勇利的午夜观影已经持续了1个小时的时候，那10%和60%全部融入了30%，变成了纯粹的忧虑。
“勇利……别看了。”维克托躺在宾馆的床上，看着另一头坐起来看视频的勇利，轻轻唤了一声。
“勇利，勇利，勇利？”
勇利充耳不闻。
好，那就不是我偷看你的视频资料了，这都是你给我的机会。维克托终于决定离开温暖的被窝，扒住勇利的后背，下巴靠在勇利的肩膀上。“别看了，睡觉了。”
勇利却似乎被吓到了，手一抖，手机掉到了地毯上。
“维恰你别这样……吓死我了。”勇利迅速捡起手机锁屏放床头躺回床上，动作一气呵成，“好的我睡了你也……”手却被维克托一把抓住。
就在那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维克托看清楚了。那个视频，是自己参加欧锦赛的视频。
就是在那一瞬间，维克托发现一切事情都解释得通了，每一点违和之处，每一点奇怪之处。
勇利在模仿我。勇利模仿的是我。
那个饭撒狂魔是我，那个永远自负地微笑的人是我，那些不合格的笑容，那些真真假假的回答，那些对外貌不符常态的重视，甚至包括冰场上的一颦一笑，那些别扭的转身回头扬手，都是对维克托本人高超的模仿。
维克托喜忧参半。
“勇利……你为什么要模仿我？”
“我……我没有模仿你！”
“这段时间的晚上，你看的视频，都是我的吧。”
无人回应。
“你回应粉丝的方式，是和我学的吧。”
无人回应。
“你真的喜欢区分Burberry和Versace的区别吗？（＊）”
“那么就这样，”维克托朝勇利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你为什么要模仿我。”
勇利把头埋在枕头里，拒绝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模仿是一种愚蠢的表演方式（＊＊）。你为什么要模仿我。”
维克托看着身边拿枕头遮住耳朵的勇利，内心一片狼藉。
“你那么好，那么完美，你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为什么要模仿我。”
“你在讨好谁。”
被子底下的勇利颤抖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有抽鼻子的声音和蹭布料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最终，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我从世界面前夺走了维克托，我、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还给世界。”
“你是属于冰场的。我不能把你夺走。”
“我每一次看见维克托站在冰场旁边，我就觉得，这就是世界的一个损失，维克托你怎么可以不在冰上滑行而在一旁观看？我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花滑选手，少了一个我没关系，重要的是，维克托要一直活在冰场上……”
“我要做的就是维克托的传承。”
勇利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剩下呜咽声。
“真感人。”一声嗤笑。
勇利抬头，看见维克托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我还是那句话，你在取悦谁？”
“观众吗？你是觉得我比你更受欢迎吗？即使我比你更受欢迎，模仿我就一定有用吗？”
“你滑冰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全世界的赞誉吗？是为了彻底沦为别人眼中的活物、不再属于自己吗？是为了每次结束丢下来的花束吗？”
“你为什么模仿我。你在取悦谁。”
“我……我……我……”勇利张了三次口，一次比一次声音小，一次比一次间隔时间长。
“我不如维克托优秀。”
“所以你就随意模仿别人把自己整个抛弃？”
“……不是的！”
“不是的，”勇利直起身，双眼直勾勾盯着维克托，“我没有把握自己整个抛弃！”
“现在大家都喜欢维克托这样有点坏坏又有点可爱的阳光男子，我只有成为这样大家才能看见我！等到大家看见了我，我才能够继续表演我想表演的东西！我、我需要一个台阶，有了台阶往上走，我才能真正达到我滑冰的目的！我需要观众、我需要观众才能走下去！我……”
“你就是爱慕虚荣……”
“维克托你怎么能这么说！”勇利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我怎么会是爱慕虚荣！我需要关注，我不能一个人滑下去，我的表演是需要人看的！我、我、我……”
“我就只是爱慕维克托的荣。”
勇利低下头，肩膀开始颤抖，双手握拳锤床。
维克托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勇利揽到怀里。
“小傻瓜，你就不怕把自己弄丢了吗。”
（＊）著名男装奢侈品牌
（＊＊）不代表作者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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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比我想象的差多了……写得不好请不要骂的太狠了＝ ＝
灵感来源……就是我自己！对我就是来表白我的粉丝们的！谢谢你们让我找到了自信！
我之前就一直处于写自己并不擅长和喜欢的小甜饼和搞笑向，因为看的人多，后来我发现，如果我真的去写我所喜欢的这种深夜鸡汤式的小说也有人看。写文不就是图个自己开心吗，我为什么要去写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