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抬头

＃没错这原本是碗鸡汤的但是……熬的时候糖加多了

当维克托第五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勇利终于受不了。

“维克托把手机放下！好好吃饭！”

维克托乖乖把手机放在一旁，拿起筷子夹起西芹。

可是过了五分钟，维克托又拿起了手机，嘴里还叼着刚才奋力嚼也没有成功咽下去的西芹，便熟练地打开ins开始翻看。

“维克托……”

“唔……马上，就两分钟……”

“一定要在吃饭的时候看吗？”

“刚刚我不是拍了你做的菜吗我看看大家的反馈……唔这条还挺好玩的……”

勇利看着沉迷ins的维克托叹了口气，把鳗鱼和炒西芹换了个位置，让鳗鱼出现在维克托最顺手的地方。

“大家怎么说呢？”

“大家都在夸奖勇利你做的菜看上去很好吃呢，说很羡慕我……”

“来喝点汤。西芹不想吃就不吃了，维恰……”

维克托没吱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猛地抬起头：“啊你刚刚叫我干什么呀？”

晚饭后，维克托在厨房里洗着盘子，边洗边大声抱怨：“勇利你专门给我做的烤鳗鱼我都没吃成，我申请明天再做一遍！”

“我还喊你吃来着，你自己在那里刷ins，我还以为你不吃呢，就只好我自己吃掉了。”

“那你还骗我吃那么多西芹……”维克托一脸毫不违和的泫然欲泣。

“那是我做给我自己吃的。买菜的时候不是我们一起去的吗，我还问你要不要呢，你当时不都答应了吗？”

“我当时答应了？我怎么会答应吃西芹？”

“你大概……好像……好像在用sns呀？”勇利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削苹果，小心翼翼不让皮断开来。

“那你昨天做的胡萝卜呢？”

“一起买的。”勇利把削好的苹果剖成两半，把果核挖出来，盛在果盘里，“你也没说什么，我以为你突然改过自新来着。”

维克托擦干手，从厨房里出来，等到勇利把刀放下，突然扑倒勇利的背上：“勇利你都不爱我了！你只买你自己爱吃的东西！”然后伸出手，避开了勇利递上来的苹果，准确无误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那都是谁的错呢？”

“勇利的错……”

“嗯？”

“不，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维克托打开屏幕，屏保是勇利的照片，于是他左手捏了捏勇利的脸，解锁手机，打开ins。

“……不行！这样下去是不对的！”

勇利洗漱完毕，收拾好回到卧室，看见维克托穿着夜跑的运动裤坐在床沿上，手机开着外放放着奥塔别克录的尤里带猫耳气急败坏的的视频笑得前仰后合。“去把衣服换了，”勇利说，“你看个twitter也看那么久……运动裤挺脏的。”

维克托懵懵懂懂地抬头看了一眼钟，突然弹起：“我还没有洗澡！勇利你怎么就洗了！”

……洗个澡我还要等你？维恰你是女初中生吗？结伴上厕所？

“我还想和勇利一起洗澡呢……真的不再来一次吗……”维克托幽怨的声音从浴室里飘出来。

“⁄(⁄ ⁄·⁄ω⁄·⁄ ⁄)⁄”

洗完澡，维克托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没穿上衣，水顺着人鱼线向下滑，腹肌分明，看得勇利一阵口干舌燥。他欲盖弥彰地转头，却听见维克托大声宣布：“不行，我要戒掉社交媒体！”

“哈？”勇利诧异地挑眉，“什么意思？你要卸载它们？”

“没错！”维克托骄傲地拿起手机，“它真的是太打扰生活了，不仅让我错过了晚餐美好的鳗鱼，还让我错过了和勇利一起洗澡的特别机会！”

“……维恰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还真不是社交媒体的错……”

“我就是觉得最近我花在社交媒体上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维克托笑眯眯地看着勇利，上床一把搂过他，“因而错过了好多事。社交媒体明明就只是拿来消遣的，本末倒置成为主业那就尴尬了。”

“既然你都那么决定了，”勇利沉吟片刻，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录像模式，正对着维克托，“要不我们来做个实验吧。”

［大家好，我是维克托·尼基福洛夫。今天我准备做这样一个尝试，就是尝试社交媒体戒断，时长为30天。在这30天中，我将不再使用包括但不限于Facebook，twitter，instagram，YouTube，Skype等，并且每天分享一次自己的心得，与30天之后分享到YouTube上面。］

20XX年X月X日，YouTube上面出现了这样一条视频，瞬间点击量过万。发布者维克托却在发布完视频之后无视YouTube发过来的大量消息，利落地删掉了它。接着，他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勇利。

“勇利～”

“啊？”勇利一条一条翻看视频评论，时不时笑一声。

“勇利～你看着我～”维克托阴测测笑着，一只手撑在勇利身边，越靠越近。

“勇利～你看，长夜漫漫，让我们来做一些爱做的事吧～”

“维恰你……唔唔，唔……”

社交戒断第一天

［今天我的感觉很棒，有一种脱离尘世的感觉。没有什么可以再打扰到我，我也能够更好的投入与爱人朋友的生活中，却不再有网络上奇奇怪怪的事情打扰。这种感觉很棒，你也可是尝试一下。］

来到圣彼得堡冰场，维克托就立马被熟识的花滑选手团团围住。

“嘿，维克托，你真的这么做了？”

维克托掏出手机，点开“社交”分类，把手机展示给每一个人。

“老头子，就你这种深度社交网络中毒者，还想着戒断？你的智商是怎么了？”维克托背后传来一声嗤笑，维克托回头，看见尤里站在自己背后，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耳朵上吊着耳机线。

“小孩子怎么可能理解的了大人的世界呢，尤拉不懂很正常～”维克托挤出一丝过于做作的慈母的微笑，伸手在尤里脑袋上揉了揉。

“所以说你到底有没有去找上个月你答应给我的训练录像？”

维克托的表情露出一丝僵硬。

尤里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两下，却最终被他压下去了。“老头子你是手机玩多了受到辐射的老年痴呆了吧！！”

“维恰，哪是网络在打扰你呀，明明就是你在打扰网络呀。”录完，勇利放下手机，一脸揶揄看着维克托，“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自己每天在刷twitter和ins，twitter和ins怎么会打扰到你。”

“谁说的，明明就是它们的错。”维克托伸手捏了捏勇利的脸，“它们的图标出现在我的手机上就是对我最大的打扰。”

社交戒断第二天

［今天依然感觉很棒，我知道了即使脱离社交网络，你也不会有与世隔绝的感觉。那些新闻门户网站和报纸电视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和世界联系的。］

今天，克里斯给维克托打了个电话。

“你就这么决定删掉社交网站了？你真的就不好奇网上大家对你的戒断尝试的看法吗？”

维克托听见克里斯压在喉咙里的笑声，十分坚决地回答：“当然不好奇，我说到做到。”

“哟，你还是个愿意遵守约定的人嘛，这真让我感到惊讶。”

“有什么可惊讶的，我可是成年男子呀。”维克托故作愤怒，“或者你可以惊讶一下……你能不能做到？”

“敬谢不敏。”克里斯干脆地回答道，“我可不是用一下激将法就能被打动的小学生。这本质上就是个毫无疑义的实验。”

“我知道它毫无意义……我就是想试试，毅力什么的。”维克托叹了口气。

“我就是突然觉得最近好像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了……不，不是说有什么自杀倾向，我的心理特别健康。比如说这次，勇利买了我以为我和他都不喜欢吃的西芹，却吃得很开心。我这是第一次知道他还喜欢吃蔬菜……”

“不你删ins只是因为你不知道男友的口味？”

“不是，”维克托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这个东西让我忽略了真实存在于身边的点点滴滴。听上去有点做作，但就是这个意思。勇利的口味只是其中之一。”

社交戒断第六天

［今天的感觉……有点不大舒服吧，毕竟太久没有上社交媒体了，觉得和世事有一点脱节。而且真的挺好奇大家对我YouTube上的这个计划的看法。但是还有24天呢……我得坚持下去才是。］

勇利到家的时候，维克托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并坐在桌子面前等他了。

没来由的，勇利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一句话：主人，饭在桌上，水在浴缸里，我在床上。主人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吃我？

这什么荤段子呀。勇利摇摇头把这句话从脑子里面摇掉，但还是忍不住悄悄向浴室瞥了一眼。

很好，浴缸里没有水。勇利庆幸地想。

“今天怎么想起来做饭了？厨房还好吗？”

“等你等得有点无聊……不想看电视，又不能玩手机，就来做菜了。好久没下厨了手有点生，可能不大好吃。”

“维恰我以为你不喜欢做饭……你等多久了？”

“可能还是有一会儿了……等等，才等了十分钟？”

吃饱喝足，勇利收拾好餐具去洗碗，往常会把脚翘在餐桌上玩手机的维克托却站起身，把勇利推出厨房：“我来就好了，你出去玩吧。”

“诶不是说好了一个人做饭就另一个人洗碗吗？”勇利抓住自己的围裙不让维克托脱掉，“你过去看看电视看看书什么的吧。”

“……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看书看电视也挺好玩的，未必只有手机才有意思呀？”

“勇利～～～”

“维克托！”

“啊，啊……就、就是，如果我就坐在那里的话，不管我在看什么，我都忍不住会去想，网上大家都在关注什么？都对我的实验有什么看法？周围有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好玩的事？我的亲朋好友们又都在干些什么？如果我不关注的话……就好像真的会跟不上大家的节奏……”

勇利恍然大悟。戒断反应？勇利细细打量了一下维克托。皱着眉，抿着嘴唇，手指相互搓动就好像在模仿滑动屏幕的状态。

“好吧……那你来洗碗。”捱不过维克托的眼神，勇利松开了手，“等一下我们出门跑步吧，顺着涅瓦河怎么样？”

社交戒断第十四天

［今天的感觉好多了，不再像前两天那样对社交网络充满了渴求感，我也算是渐渐找到了一种平衡。想一想，在没有社交网络之前，人们不也好好的生存了下来吗？还出现了那么多不同的艺术和文学。这么想来，是不是艺术都是无聊的产物？介于我现在也会时不时感到无聊，于是去听听音乐，脑中便充满了下一个赛季编舞的灵感，哈哈哈。］

维克托录完视频，转身走向沙滩。

“勇利，怎么不去海里？”维克托走到勇利身边，在他旁边的空躺椅上躺下。

勇利翻了个身，背部优美的线条映入维克托眼帘。“太晒了，”他说，“尤里和米拉他们在那边玩沙排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着维克托每天晚上无所事事，在家中坐立难安，勇利于心不忍，趁着周末把冰场的人约出来到海边玩。一行人把行李扔到房间就冲了出来，维克托却要求在宾馆先呆一会儿。

“哟，老头子，你不会是要把ins偷偷下回来吧？”尤里戴着墨镜，做了一个自以为很酷炫的动作，“下回来就下回来吧，我们会偷偷给你保密的。”

“说了三十天就是三十天，”维克托笑眯眯地看着尤里，“不遵守实验规则是只有小孩才做得出来的是哟～”

这个笑容在尤里看来真是异常欠揍，他恨恨地磨了磨牙根，拉住勇利：“那我就把猪排饭带走了！”

这真是特别的报复技巧啊。勇利不禁有些汗颜。

两人躺在躺椅上，看见眼前众人大笑，看见米拉用球砸尤里，看见尤里暴起反击，看见格奥尔基把自己的脚和球和沙滩摆拍，看见他们三人用不同角度自拍，然后发到网上。

“嘿你看，这张照片格奥尔基好好笑诶。”勇利凑过来，把手机递给维克托。

“我刚刚看见了。”维克托看了一眼，就还给勇利，“他们三个刚刚为了找这么一张照片折腾了好久，格奥尔基脸上都全是沙子呢。尤里更好玩，他还拿了颗椰子顶在脑袋上呢。”

“啊？我怎么没看到？”勇利张大眼，“我明明一直在看他们……”

“不，那个时候你在看手机。”

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维克托又倒下，躺在躺椅上。社交网络真的不是必需品，他最大的用处就是调剂一下生活，拉近朋友之间的距离，减小时空的隔绝。但它绝对不能代替代替生活。生活还是要自己去感受的，用眼睛用耳朵用鼻子用嘴巴用心灵，而不是单单从ins上面的几张照片，或者YouTube上面的几个视频所能代替的。

生活远比这个复杂得多。

而且，他人的点赞就真的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吗？别人的肯定是对自己什么的肯定呢？是花滑技巧？是为人处事？还是你的智慧？你的人格？获得那么多赞许对未来有意义吗？它能帮助我们拥有更多的名望，更好的灵感，还是更优的资源。也许如果单纯只从“意义”来说那也未免过于功利，但是如果某件事情占用了自己绝大多数的时间，那么肯定就得问问初衷了。初衷是分享记录生活，但是结局却是单纯为了满足虚荣，那便是需要摒弃的。

无聊，果然会引起无意义的哲学思考。维克托捂住双眼。

社交戒断第二十天

［今天感觉依然很好……但是有一点不安？觉得如果只是不发动态其实还好，但如果不看动态……就真的可能被世界抛弃呢。］

维克托失眠了。他身边躺着爱人，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面向自己睡得香甜。他床边睡着马卡钦二世，这只还没成年的小狗疯玩了一整天，深夜睡到人事不省，甚至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想看twitter，但是不想看好友动态，只想看热门事件及其评论。就是想知道……最近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维克托觉得删除社交媒体之后的自己彻底进入了老年生活模式。不，现在的老年人都不这么生活了，维克托只觉得自己进入了工业革命之前，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嘈杂的社交没有喧嚣的新闻，养养花遛遛狗，晚上和爱人来一段有益身心的运动……特别有一种世外高人之感，飘飘欲仙的。

当然，如果大家都进入这种状态，那就更好了。

勇利算是非常配合自己了，回到家就把手机放到一旁，两人合力做一顿饭，然后遛狗散步，一起看一部电影，相互讨论。也不在意到底这么几天之中，这个瞬息万变的现代社会已经发生了什么。

但是工作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今天尤里和米拉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聊了一整天的明星出轨，各种真爱还是逢场作戏的争执，影视歌坛明星的名字在对话中出现，偷听的维克托发现自己居然只知道其中的一小部分。

等等，Lily出轨了？她和她老公前段时间不还在疯狂秀恩爱吗？

“不过网上有些论调也是真的好笑，什么叫做’明星八卦如此关注，却没有人在意那些为国家作出贡献的人’？我们又不是真的不关注，这些话说的也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尤里冷笑一声。

这又是什么？

“不过一次明星出轨而已，就引起这样的全民狂欢，是有些不太正常。”米拉忧心忡忡。

不不不你们在说什么？我也是民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以此为例，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维克托楞楞地盯着天花板，尝试数绵羊，绵羊群又被这些想法冲撞得七零八碎。

时代在改变，社交媒体似乎真的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社交”之用。大量的信息被不同人群分享的短文字裹挟而来，像一场洪流席卷世界的大脑。如果直接简单粗暴地退出这样庞大的社交网络，不是说不能生存，但是信息来源势必会少于其他人，那么被时代抛下也是必然的结果。

如今的互联网本身就不再是简单的虚拟世界，它是在现实世界中人为构架出的第二信息平台，想摆脱它，也真算是异想天开。

维克托翻了个身，把勇利扒拉进自己怀里。

社交戒断第三十天

［今天没有感想。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上传视频了。］

实验结束第一天

勇利回到家中，看见维克托又回到了原来的熟悉姿势——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一只手刷着屏幕，一只手撑着沙发，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他的鞋子在玄关那里胡乱放着，拖鞋也没穿，袜子被蹭掉了一只，孤零零躺在地毯上。

“维恰……”勇利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你要戒断社交媒体吗，怎么刚刚下回来就又变成了这副模样。”

维克托嘿嘿嘿笑了起来：“我发现……之前那些感言都是假的。现代人，又有几个能够真正脱离社交媒体？乖，让我再看看……哈哈哈哈哈哈你看JJ这张照片真是绝了哈哈哈哈哈哈！”

勇利只能一脸无奈地看向在他看来已近乎疯癫的维克托。

物极必反是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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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在写什么我不知道……又没有深度又没有故事性这篇文大概是要创热度新低了。

没错！这个搞社交戒断尝试的人！就是这只智障作者！我原本准备尝试一周的结果三天就败下阵来……

不过实验灵感的话是b站上面的一个说30天戒断x生活的实验，柚子木字幕组的，好早以前看的了，现在可能被和谐了。